提前退场？
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，他们还没有从江晨刚才的话，和现在的霸气离场中回过神来。
这可不是什么公司内部会议，这可是关系到两国经贸合作的商务论坛！
虽然华新合作交流的领域不只是互联网，但任谁都知道，互联网才是这次商务论坛中的首场外加重头戏。
虽然李严宏冒犯的发言有错在先，但这江晨的反应也未免太过激动了吧？
如此不“成熟”的举动，出现在这样的场合，实在是有些不符合他跨国大集团董事长的身份。
血性和脾气那都是莽夫的，而不应该属于寻求合作的商人……
然而这真的是江晨“不成熟”吗？
其实早在昨天，他与柳相国的谈话就提到了这个问题。
“明天的商务会谈，你注意下李严宏这个人。”
“李严宏？我没记错，应该是百度公司的老总。怎么，他有什么问题吗？”
“没问题，百度公司一向政治正确，而且后台稳固。”端起茶杯抿了口，柳相国似是悠闲地眯了眯眼，“不过也正是因此，他对你恐怕不会友善。”
“可以详细说说吗？”
“以你的狡猾会猜不透？”柳相国笑呵呵地放下了茶杯。
“狡猾吗？如果可以，真希望您能换个称呼。”江晨无奈地说道。
“行了，小子，能被我称之为狡猾的人可不多。”顿了顿，老人微微合着那干枯的眼皮，缓缓地开口道，“简单的说，上面的人对你的看法有些分歧。”
“愿闻其详。”江晨谦虚地问道。
或许是因为双方已经结盟的缘故，柳相国没有做什么隐瞒，径直开口说：“一部分人认为，应该把未来人集团的技术收归国有，毕竟人工智能、虚拟实境、还有那什么营养合剂和海底采矿，这些可都是利国利民的好东西。”
听到柳相国的话，江晨并没有感到过多的诧异。虽然一直以来华国方面都没有任何表示，但他不认为他们会对未来人集团一无所知。
“营养合剂的话，你要感兴趣我们可以合作。不过海底采矿嘛……这个恐怕有些困难。毕竟我们已经和BHP集团有协议不扩散该技术，与国际矿业巨头正面冲突，对我们来说这风险还是有些大了。”
海底采矿技术应该是对华国最有吸引力的，其吸引力甚至可以胜过虚拟实境技术。
毕竟这玩意儿还有着强化海权的战略意义，而虚拟实境的军用价值远不如民用领域。
不过柳相国似乎并没有纠结这点，只是瞟了江晨一眼，接着开口说道。
“另一派人则认为，这是杀鸡取卵的做法，什么都抓在手里是开历史倒车。如果当初林华集团没有动用不正当手段，借国资委的刀割未来人科技的肉，或许就不会把你们逼走。”
“我不否认这点。”江晨点头道。
正如他所说的，如果不是王家的窥觑，他根本不会走。
不过话又说回来了，未来人集团迈开扩张的步子正是在它走出去之后，正是因为没有了那些条条框框的束缚，它才能成长成如今这颗参天大树。
“你认识的上海王家就属于这第一部分的，而李严宏背后的支持者，恰好也属于那一派。在商务会谈上，想必他会从中做梗。”
“从中做梗，他又能做些什么呢？”江晨问道。
“他不会做些什么出格的事，顶多在会上问些让你难堪的问题，试探你的底线。而这时，你需要表现的足够强硬。”柳相国淡淡地说道。
“强硬吗？我明白了。”江晨了然道。
柳家虽是世家之首，但这共和国的政坛可是不全都是由这些红色贵族包揽。
虽然柳家愿意充当未来人集团的保护伞，但柳相国也没法无视那些地位不逊色于他的同僚们的意见。
他需要一个契机，而这个契机得由江晨来提供，也就是未来人集团在商务合作论坛上的强硬表态。
这里有个大前提是，那些排斥未来人集团这个外来者的人，并不排斥未来人科技的技术。
未来人科技和谷歌不同，百度吸收了谷歌的技术，和不听话的谷歌一拍两散对华国没有任何影响。
但未来人科技却不同，它的技术具有不可代替性。
真要和未来人集团直接闹翻了，他们也不舍得，因为这并不符合他们的利益。
所以这李严宏可能会出于自己的立场以及背后之人的指使，在会上为难江晨，以试探他的底线。
但无论怎么试探，他绝对不会真正和江晨闹翻。
因此，只要在一定限度内，江晨的反应越是强硬，柳家那边在与同僚交涉的时候也会更容易。
哪怕不考虑虚拟实境技术这块儿，在地区局势逐渐升温的当下，华方也不想将这个值得合作的独裁者逼得太紧。
关于这一点，上面的人还是达成了共识的。
见江晨如此“懂事”，柳相国赞许地点了点头，开玩笑道。
“我越来越看好你了。要不我把我侄女介绍给你如何？”
“这个……还是算了吧，我已经应付不过来了。”江晨摸了摸鼻子，苦笑道。
见江晨拒绝，柳相国脸上虽是不悦，但也没就此多说什么，只是冷着脸挖苦了句。
“呵，年轻人还是多注意下身体比较好，别等老了才知道后悔。”
对于老人的挖苦，江晨只是耸了耸肩。
“我会注意的。”
……
仿佛是料到江晨会提前退场，当他跨出大门的时候，柳浩天正等候在楼梯下。
“这么快就完事儿了？”
“话不投机。走吧，在回酒店之前，我需要你带我去个地方。”留下这句话，江晨径直向车库的方向走去。
“夜场吗？我知道不少好玩的地方，不过这天还没黑，真的没问题？”
“滚！”江晨笑骂道。
原本江晨也没指望能在商务会谈上达成什么具体的协议，该传达的信号已经传达了，所以提前退场也没什么差别。
唯一的麻烦就是，他“不给面子的做法”或许会被人诟病。
但他之所以会这么做的原因，也可以归咎为百度公司的“不怀好意”。
更何况，就算是为了那每年十数亿的美金，柳家也会替他把屁股擦干净，所以这点也无需他过多担心。
“我猜你离场的时候，李严宏的表情应该很精彩。”坐上车后，扶着方向盘，柳浩天用开玩笑的语气说道。
“更精彩的是潘峰，不过得罪他是不是有点不太好？”
“没事，他虽然是个部级，但没什么实权。在立场上，他应该属于中规中矩的中间派。你不妨担心下百度，他没准会把你从搜索引擎的首页挪下来。”柳浩天揶揄道。
“除非他乐意看到，所有装了未来人1.0的手机都无法用百度搜索。”靠在坐垫上，江晨毫无惧色地弯了弯嘴角。
这车还没开出两公里，江晨便接到了阿里公司的电话，对方表示希望就虚拟实境网购项目展开合作。
正如他所预料的，就算商务会谈不欢而散，但未来人科技本身技术的吸引力还是不愁没人来找。
不只是阿里，接着打电话来的还有腾讯，360……以及在会上傲娇的百度。
对于这些潜在的合作者或竞争者，江晨没有当即许诺什么，而是表示等未来人科技新任CEO上任之后，会由他与诸位详谈合作之事。
江晨的话让打电话来的各公司代表明显一愣。
未来人科技要换CEO？
这可是个不得了的新闻！
就在所有人都在猜测下一任CEO会是谁时，在一间咖啡厅内，江晨见到了这位由江疏影推荐的未来人科技下任CEO。
说起来，这个人他以前还见过几面。